为什么回国检疫政策的双阴测试中的血清抗体测试要特指IgM？如果IgM阳性，还能回国吗？如果能，要等多久才能？
作者：乔学婴
时间：2020年11月3日
这几天，大家都在讨论中国政府出台的最新的一个回国政策，叫做双阴政策。这个双阴政策就是如果要进入中国的话，你必须在登机前的48小时内，要得到核酸和血清抗体检测都是阴性的结果，而且还必须经过中国领事馆的验证。
围绕这个话题讨论的人很多，大部分人讨论的是如何能够符合这个政策在执行上的要求来取得双阴性的结果，比如，哪里可以检测呀，怎么才能做到在48小时之内拿到结果并获得领事馆的验证呀，或者是讨论这个政策是否合理，等等。可是很少有人讨论这个政策中新加入的血清抗体检测为什么特指IgM？或是如果IgM检测呈现阳性的话，怎么办？还能回去吗？如果能，那么需要等多久才能回家？等等这一类的问题。鉴于很多人还是需要知道这些答案的，下面就让我们就这些问题做一个讨论吧。
以往进入中国国门的新冠病毒检疫政策是做一个核酸检测。我们知道，一个人被新冠病毒感染过后，如果康复了，他的身体内就不会有病毒了，核酸检测就会得到阴性的结果，他就可以回国了。所以以往回国的核酸检测政策没有毛病，即使是阳性的话，只要等到康复了，就没有问题了。可是由于核酸检测会有遗漏，也会有假阴性，所以中国政府最近在回国的检疫政策中又加入了血清抗体检测，要求两个检测都是阴性，才能回国。但是按照常理，病毒抗体不同于病毒核酸，病毒抗体在人体中可以存在的时间很长，有些抗体可以是终身存在于人体之中的。如果真是这样，那么一个让新冠病毒感染过的人，由于有长久的抗体存在，就长久不能回国了吗？如果抗体存在一辈子，就一辈子不能回国了吗？
答案是你能够回国的。因为中国政府这个双阴政策中新加入的血清抗体检测是血清抗体IgM的检测结果，而不是血清抗体IgG的检测结果（参考读物1）。IgM就是免疫球蛋白M，IgG就是免疫球蛋白G。双阴政策中的血清抗体检测特别指出的是血清抗体IgM的检测。也就是说检测结果只看IgM的结果，而不看其它的免疫球蛋白的结果，甚至连最常见的IgG的结果也不看。这就奇怪了，一般大家讲的抗体都是IgG，IgM和IgG是两个完全不同的抗体。IgG是人体5种抗体中量最大的一种，它所占的比例是75%左右。IgG是对抗外来入侵的人体免疫力的主力部队，我们通常检测一个疫苗是否有效，主要就是通过检测疫苗所诱发的IgG的效力来判断的，我们研制的单克隆抗体也主要是IgG抗体，美国总统Trump用过的对抗新冠病毒的神药也是IgG抗体，那么中国的双阴政策为什么只看IgM而不看IgG呢？
答案很简单，因为IgG可以在人体中存在很久，有些病毒诱发的IgG抗体甚至可以是终身存在人体之中来保护人体免遭同一个病毒的再次入侵。如果是看IgG这个指标的话，那些被新冠病毒感染过的人，即使从来就没有过症状、即使已经康复、即使已经没有病毒存在于体内，即使已经不会感染他人，但是都有可能由于IgG抗体的终身阳性而无法回国。所以不能看IgG这个抗体的结果。所以中国政府出台的这个双阴政策就强调只看IgM而不看IgG的结果。那么只看IgM这样的做法又会有些什么不同呢？我来解释给你听。
一般来说，大部分的朋友在被病毒感染并在症状发生后的1到3周这个时间段内就会有IgM和IgG这两个抗体同时产生，IgG的量会慢慢增加，到达高峰后会在高峰那个水平上延续较长的一段时间，而IgM则是在到达高峰后就快速地减少甚至消失。
所以如果一个人被感染后，IgG的阳性结果会持续很久，有些甚至是终身。如果盯着IgG这个指标，那么这个人可能永远回不去了。可是，大部分人在感染病毒后IgM都会很快地消失，不同的病毒诱发的IgM的消失速度不一样，不过不管如何不一样，最终总会消失的。所以，如果盯着IgM这个指标看的话，只要IgM消失了，是阴性了，那么即使这个人的IgG是阳性的话，这个人也只是属于那种以前被感染过的人，如果核酸检测结果也是阴性的话，那就说明这个人现在已经康复了，是不会传染他人的，是可以回国的。但是如果IgM还是阳性的话，那么说明这个人是最近被感染的，很可能正在发病之中呢，所以就不让他回家了。这就是IgM的检测结果与IgG的检测结果的不同之处，这就是为什么中国政府在双阴政策中的血清抗体检测只看IgM而不看IgG的道理，这就是为什么只盯着IgM的结果，就可以让那些曾经被新冠病毒感染过的人有可能可以回国的原因。
那么，现在的问题是如果被测出IgM阳性，那个IgM要多久才能消失啊，也就是说要等多久才可以回国呀？前面讲过，不同的病毒诱发的IgM的消失速度不一样，那么新冠病毒诱发的IgM的消失的速度是什么呢？很可惜，因为新冠病毒问世的时间不是太久，所以在这个方面还没有一个统一的认识。
我们先来看美国CDC的说法（参考读物2）。美国的CDC在2020年8月更新的指导守则中就说到，在被新冠病毒感染后，IgM和IgG同时在2到3周内产生，但是，它们什么时候会消失却属于未知数。看到这个信息有点郁闷，因为一个被检测出IgM阳性的但是需要回国的中国公民不能在没有居留权、没有工作权的异国他乡不知归期地一直滞留下去呀。他们需要究竟要等多久这么一个答案的。所以我又找了一下，发现在2020年5月，我们中国的科学家曾经做过这方面的研究，在他们发表的研究报告中有新冠病毒诱发的IgM在人体中能够存在的天数。这就给这些不知归期的苦难同胞有了些许盼头。
我们来看这些中国科学家的研究报告（参考读物3）。这篇报告中有一张图表，图表中清楚地显示了他们的实验结果。他们的实验结果表明在被新冠病毒感染后，大多数患者的IgM的量在第一周逐渐升高，在2周后达到顶峰，然后渐渐下降，在48天后下降到接近零的量；而IgG虽然也在1周后产生，但是在3周左右达到峰值后，可以长期维持在高水平，这种维持甚至超过48天。
从这篇文章中我们可以知道新冠病毒诱发的IgM在大多数人的人体中存在的天数是48天左右。这样，一个在双阴政策中血清抗体IgM检测是阳性的人，如果他没有症状或者他已经康复的话，在48天左右，他有可能会在再次的检测中得到双阴的结果，让他结束流浪的生活。所以这篇文章给了我们一个可以计划我们旅途的依据。只是大家记住，由于这篇文章的结论是大多数患者在48天后消失，所以这个依据是给大部分人的。那么余下的少部分人呢？他们的IgM多久才能消失呢？对这个问题大家是没有一个绝对的答案的。但是在了解了IgM和IgG的不同之后，我们知道IgM不太可能像IgG在人体中那样长久，所以时不时地经常测一下是可以知道你的IgM是否已经消失的一个办法。按照以往的知识，IgM在人体中的存在时间应该不会很久。
最后，我们来讨论一下这个新加入的血清抗体IgM检测的结果的不足之处。对于大部分免疫系统健全的朋友们来说，由于在感染后一周内不会产生抗体，如果在这个时间段内去检测的话，即使是被感染了也测不出阳性，所以阴性结果并不代表没有被感染，这就是一个假阴性；又由于有少部分朋友因为免疫系统不健全而不会产生抗体，对于他们来讲即使抗体检测是阴性还是不代表是真正的阴性，这又是一个假阴性。这就是为什么还要配上核酸检测的原因，同样，核酸检测也会有假阴性，这也就是为什么核酸检测还要配上血清抗体检测的原因。这就是为什么回国需要双阴的原因吧。只是这样对待一个想要回国的中国公民，是否有点不太合理呢？